剛剛在研究室的電鋼琴上, 把巴哈的第一組法國組曲按過一次, 雖然錯誤百出, 但是心中充滿了私密的感動. 乃覺三十年, 終於, 我能雙手按出法國組曲中每個和聲和對位的細節.
三十年前大韶剛成立時, G有一次聊天時說她在彈法國組曲, 而我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. 小時學樂器要有資源, 長大學樂器要有毅力. 但這兩者我都沒有, 然則這些年工作累了摸個幾分鐘, 不求速度不求精確, 錯了就重按, 發現竟然也能自娛, 許多兒時一直想要能彈的曲子也可以慢慢按完, 舒伯特的即興曲, 蕭邦的馬厝卡, 史卡拉第的奏鳴曲, 以及巴哈的法國組曲 -- 縱使李斯特的鐘仍然在天邊不可碰觸.
想起以前高中成天和 W 混在一起; 兩團合作時 L 選的聖歌; K 的第十八號變奏; C 的彌賽亞 The trumpet shall sound; T讓我知道有 Chris de Burgh 這樣的歌手..... 前年建中團慶時和 H 聊天, 我們一致認為 P 真的不簡單, 竟在非常一開始就讓我們認識有劇魅影這樣的不朽音樂劇, 的確!
種子只要有機會接觸到陽光和水, 就會發芽. 熱情一旦點燃, 就不會澆熄. 我在大韶的經驗告訴我環境與優秀的人湊在一起有多麼重要. 接下來的十幾年間我竟然能指揮合唱團拿了多次北市與全國冠軍, 現在想來, 不過都是在追逐這群優秀的朋友及圓年少未竟的夢.
現在的世界裡五十要知天命著實不容易, 但有一點我是確定的. 在這個滿五十歲的前夕, 我感謝上天給我大韶這樣一群朋友 (上面沒提到的別傷心, 每一個我都可以寫一堆), 徹徹底底讓我開了視野, 改變了一切. 不只是音樂, 不只是當時, 而是整個人生軌道, 直至現在.
2020/8/31, 滿 50 歲前夕
